SoMilky

DON'T PANIC

亲密


金在焕×郑世云
.

你和我....

嗯?

是什么关系?

就是那种,怎么说,感觉只有你会买我的CD。

金在焕把有点破烂的光碟甩出了奢饰品的味道。面前的郑世云正努力把吉他上的一片污渍擦干净,他慢吞吞的,再怎么用力还是有一块暗暗的痕迹,尝试了一分钟,又放弃了。

可是很好的歌。

哪有人愿意听啦。

....你可以唱给我听。郑世云又找了张纸巾,重新擦拭起来,故意低下头,灯光在他的头顶上聚成一小片淡淡的银色,水光一样的,像深海热带鱼,让他看起来是地下室里最漂亮的一个。他不擅长说话,每吐一个字都像在吐泡泡。

泡泡飘到金在焕面前,他像是一下子失去了空气,没有再说话。

刚认识的时候他们俩一块去屋塔房顶练吉他,住的房子太小,一调弦楼下情绪总是不大好的大叔就会用分贝更高的声音爆发不满,被骂个一两次之后两人只好作罢,郑世云还借此写了首歌,第一次弹就是在离家不远的顶楼楼顶。

他唱,二十平米也好,想要换一个房子啊。

楼顶上灯光昏黄,只要稍微转过头,就能看见郑世云微微颤动的睫毛, 可他没有,他坐在有点脏的水泥地上,努力看着天上浓稠的黑色天空。

你写歌真的不错,就是声音太抖了。

不如哥,哥还发过唱片。

总共就只有六个人买了,还包括你在内。

哥不一样的,在我心里,是Superstar来着。

哪有这么糊的Superstar啦。金在焕摆手,无奈的笑了笑。

所以我也不理解。都说做得好不好是成功的尺度,是否具有能力是成功的尺度,看来不是那样。努力好像并不算得上什么,哥和那些闪闪发光的孩子差在哪里呢?

嗯...差一个选秀节目?
金在焕说着自己也笑了,郑世云还是眉头紧锁的样子。

然后是一如既往最普通的状态,只剩塞满整条银河的沉默。

这块没人,只有绿色才有生的气息,常青藤顺上爬了好多条,绿盈盈的挂在墙壁上,仔细看的话,除了早上凉而凝结的水雾,角落里还有几个烟头,潮湿的堆在一起,已经没了烟草镇定人心的味道。

金在焕很偶尔才会抽烟,更年轻的时候瘾很重,一天里要很多次凭借尼古丁让自己镇静下来,后来遇见郑世云,每次拿起,就会换来对方不算温柔的指责。

他不是很凶,但却很有耐心,这份耐心消磨掉了金在焕的习惯。最后自然而然,自己也变成了习惯。

金在焕的话不算多,可是郑世云大部分时候都太安静了,反倒显得他括噪,笑起来咯咯咯的,肩膀抖个不停,对方只是从眼角开始弯,尽管笑的很厉害,也不发出太多声音,十八岁他们俩第一次见面,在学校音乐教室门口,都赶着来抢位置,背着有点重的吉他包,互相抵在门前时才发现遇见了同好,有点尴尬,他也这样笑,最后挤出一个字,学长好。

能说些什么,也不过是同样不着调的问候,最后你来我往,也成了可以互相约着练琴的朋友,夏天昏昏沉沉的夜晚,风中吹过的旋律,萦绕着有点炎热的温度和月光里不与辨认的色彩,一起唱歌的话,免不了会交集很多,到最后不知不觉,对方的名字已经出现在通讯录前三位了。

他毕业典礼那天两个人准备了合唱,抱着吉他就上去了,土的要死的发型,还弹错了几个音,不妨碍高中女生爱吃这套,拿着花来后台找到自己,唯唯诺诺的开口,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您和世云学长是不是关系很好啊。

他不知道怎么回答,大概是心里也没有答案,什么叫关系很好呢,绝不是轻松待在一起开玩笑的那种,可想起来的确是有点喜欢那种氛围,喜欢哪里他也说不清,只是郑世云总让他昏昏沉沉的,很想要一秒钟睡着。

想来的确是,无所替代的安心感。

那天下午典礼结束,他约着郑世云出来喝酒,外面下雨了,都没有准备伞,拿起外套就向外狂奔,应该是整个六月的最后一场雨,把他们俩淋得湿落落,最后跑去常去的酒馆也没有开门,只得萎靡不振的回家了。

平常也不是没有借宿的日子,可今天总觉得不一样,郑世云躺了下来,刘海还没有干,看起来很累,最后居然磨蹭着到自己身边。金在焕正坐着,腿也很放松,对方好像是得寸进尺,一把躺在金在焕的大腿上,头发丝通过衣服间隙触碰到皮肤,有点痒,郑世云却更靠近了,面对着自己,将脸无尽埋进了他的T恤里,用闷闷的声音说,哥。

这声音是和其他时候的郑世云不一样,郑世云有很多种声音的,唱情歌的时候卷成一团,但却干净利落,藏着很多诗,说话的时候又粘在一起,慢慢吞吞的吐字,含糊又温柔,这声音却不一样,金在焕听着,心里突然有异样的感觉升起,并不熟悉,甚至生涩的让人想要逃离。

怎么了?

我们这样是不是很奇怪?

哪里奇怪?

郑世云翻了个身,又用起黏黏糊糊的语气,我也不清楚,好像很奇怪的样子...就像哥,如果想要找人喝酒,一定会先找丹尼尔哥,烦恼相谈也是先找成宇哥,别人却说我们亲密,我也不明白。

金在焕低头,正好和他对视,郑世云看起来太瘦了,用了力却也不轻松,他觉得自己的大腿要被压麻了,不然这股奇特的电流感是从哪里来的,又不舍得动,只得保持着这样的姿势。

好像今天的话格外的多,郑世云依旧念叨着,时间过的真快,好像一起练习的时间还跟昨天一样的,我经常会想,在哥的心目中,我是怎么样的一顺位呢?

可以一起弹吉他的?

只要郑世云想,他总是可以说的这么直接,没有多余的字,和他整个人一样,足够远,足够吸引人,他躺在金在焕的腿上,也毫不畏惧和自己对视,眼睛里空空落落的,什么也没有,可是海洋也是这样,也什么都没有。

金在焕在这片海洋里再一次失去了平日里擅长说话的技巧,他麻的更厉害,必须得做些什么才行,无所适从,不知所措,他的视线从郑世云的眼睛逐渐向下,然后伏下了身子,堵住泡泡的来源。

是浅浅的咖啡豆的味道,他想起冬天的午后,天气阴凉,他们俩穿着厚重的棉袄一起去超市挑日用品,在冰柜那里站了好久,金在焕正犹豫于脱脂牛奶和全脂牛奶,郑世云却一把拿起那边的罐装咖啡,难得坚定了一次,大概就是这份味道,从唇间渗透到鼻腔再次往更深的地方侵入着,不知不觉就到了难以控制走向的地步,脑中只有一起度过的每一天,每一天都是暖橙色,每一天都像浓醇的巧克力。

吻结束的很自然,郑世云随后才睁开眼睛,还是没有表现出什么惊讶,只是嘴角忍不住有些要上扬的意味。

哥干嘛要这样,我更搞不懂了。

搞不懂就搞不懂吧。

金在焕自暴自弃的揉了揉面前人的头发,看向窗外雨后天晴的第一片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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